等到被掐脖子带来的大脑眩晕感渐渐消退的时候,颜南枝的手里已经拿着从民政局里领出来的红色小本本了。
她……就这么结婚了?
她不由得有些恍惚。
宋京平见状,出言嘲讽,“颜小姐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看呢?明明都已经不是第一次结婚了。”
颜南枝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并不做声。
殊不知她的沉默,落到旁人的眼里,就完全变了味道。
宋京平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眼睛,可颜南枝就像是刻意和他作对似的,虽然抬起头,但眸子却始终垂着,并不看他。
宋京平勾唇,凑近她耳畔,轻声道:“劝你别在我的面前摆出这么一副什么都是被我强迫的,不情不愿的模样,你爸爸的命,可是全在我一念之间,你如果再惹事,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什么。”
说完,他往后退开了些。
颜南枝直勾勾地看着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你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不要迁怒我的爸爸,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我?”
宋京平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扯了扯领带,他分明是笑着,却让人感到无比薄凉,“我倒想听听看,颜小姐打算怎么做。”
“我……”
“怎么,说不下去了?”
“那不知道颜小姐在打掉我的孩子之后,有没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听到过那个孩子的惨叫声啊?”
宋京平虽然笑着,但眼底里却隐隐约约地闪烁着晶莹。
他……在哭?
他微微侧头,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后又转过脸,红着眼眶,缓缓靠近她,直到将她逼到墙角,才抬起手,拳头重重地砸向她太阳穴旁侧的白墙。
颜南枝被吓得闭眼。
“颜南枝,你也会害怕的吗?”
“那你在打掉那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也会害怕。”
“够了!”
“不够!”宋京平抢过话头,每个字都像是重锤,沉重地叩击着她的心,“比起你对我做的,我对你做的,还远远不够!我自认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没想到,到了颜小姐的面前,我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
“多说无益。”
宋京平往后退开半步,全然不顾指关节处渗出的点点猩红,音调沉得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既然杀了我的孩子,那干脆就用你和你爸爸的贱命来还吧。”
“你……”
“我怎么?”宋京平看着她,面色从容,“颜小姐很清楚我的能力,不是吗?”
颜南枝没有反驳。
她很清楚,现在的宋京平,不是她能够招惹得起的。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她欠了欠身,俨然一副卑躬屈膝的卑微模样,“要我怎么做,宋先生才可以消气?”
“消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宋京平单手插兜,摊手道,“那我杀了你的爸爸,再向你低头认怂,你会消气吗?”
颜南枝没有说话。
宋京平上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头发,“要不你试试讨好我?兴许我能消气呢。”
没有片刻的犹豫,颜南枝踮起脚,凑近他的薄唇。
与此同时,宋京平的手也缓缓攀上她的脖颈。
在二人双唇即将相贴的瞬间,宋京平毫不犹豫地收紧了环在她脖颈处的手。
颜南枝被掐得几乎窒息。
贪婪地欣赏着她苟延残喘的模样,宋京平轻描淡写地开口,“你就这么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