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宋京平扭过头,看向人群中的燕燕。
被宋京平看得脊背生凉,燕燕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着存在感。
但显然,男人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宋京平走到燕燕的面前,如鹰般锐利的眸子里倒映着那张泛着淡淡红晕的脸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脸,未置一词。
直到后者的额角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他才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众人,“但事情既然是在我这里发生的,那我理所应当地要为这位小姐讨回公道,也要给大家个合理的解释。”
宋京平转过身,朝着燕燕弯了弯腰,抬手到她眼前,“不知道你能否将那条项链借给我看看?”
燕燕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微微转眼,朝着程艾投去求助的目光。
可程艾却垂着眼,抿着唇,满脸逃避。
宋京平的态度很明显。
他会站在颜南枝的身边。
她嫉妒得发狂。
她从小就喜欢宋京平,她也很努力地让自己成为能够配得上他的女人,可直到颜南枝的出现,她才恍然意识到,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他的面前,就可以成为被他捧在掌心的至宝。
这次的偷盗事件,若是能扳倒颜南枝,那自然是好。
但若是扳不倒,程艾也不想被宋京平发现自己才是那始作俑者,不想因此和宋京平闹僵了关系。
所以,她爱莫能助。
但很显然,宋母并不想轻易地放过这次的机会。
她出声道:“阿平,人证物证俱在,颜南枝手脚不干净是事实,妈妈知道你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我们的眼前,由不得我们不相信,若是放任这样的小偷嫁进我们宋家,那我们宋家只怕是永无宁日了。”
“哪怕你以后要恨妈妈,妈妈今天也要断了这女人和你的姻缘。”
宋母说得慷慨激昂,看上去,俨然是一个只希望孩子能得到幸福的好母亲的模样。
在场的人纷纷夸赞宋母的深明大义,颜南枝听着,却只觉得讽刺。
为了将她赶走,宋母和程艾,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们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只在乎自己的名声好不好听,但......
视线缓缓移到宋京平的身上,颜南枝的心被高高悬起。
却没人真正地在乎过他的想法。
刚刚介绍给众人认识的妻子,转眼间成了手脚不干净的小偷,这无疑是对他的侮辱。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直接和她撇清关系,那他将永远背上一个识人不清、利益至上的骂名。
可惜,宋母和程艾,不懂这一点。
“我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宋京平收回了手,双手插兜,站直了身,“再说颜南枝的事情还没有个定论,您一口一个小偷,真的合适吗?”
“你!”宋母被气得转身就走。
“伯母。”程艾追了出去。
宋京平全然不顾带着情绪离开的宋母和程艾,弯下腰,再次朝着燕燕伸出了手,耐心地询问,“可以吗?”
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中,女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接过项链,宋京平反复端详着项链的断口,抿唇浅笑,“能麻烦您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燕燕颔首,“和宋太太结束交谈后,我才发现项链不见了,而项链恰好出现在了她的裙摆下。”
宋京平眉骨轻扬,“也就是说,在您认为的,我妻子行窃的过程中,您都没有察觉?”
女人点了点头。
空气沉默半晌,宋京平突然哼笑出声,“荒谬。”
而后,他收起笑容,斩钉截铁地说,“这项链明显就是被人强行扯断的。”
宋京平眼神示意佣人上前,将手中的项链递到佣人手中的托盘上,“我想请在场的大家都帮忙看看这条项链的断口,看看我究竟有没有在偏袒自己的妻子。”
佣人带着断掉的项链从众人身前经过,众人见到项链的断口后,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很粗糙的断口,很明显,是被人扯断的。
整个过程,燕燕始终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身体在默默发抖。
见众人的模样,宋京平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宛如是从地狱里来的修罗,“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很明显,那我想,我的生日宴会上不欢迎这等冤枉我新婚妻子的败类,送客。”
话音刚落,燕燕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喊冤,就被保镖架住了双手,像是垃圾般,被粗鲁地丢了出去。
女人的哭喊求饶声被完全隔绝在门外,宋京平的嘴角荡漾开浅浅的弧度,看不出情绪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不怒自威,“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看到这么多的隐藏节目,各位在看戏的时候还请保持理性,别入戏太深。”
宋京平话里的警告不言而喻,众人羞得红了脸,但还是硬着头皮附和着他。
“宋总说的是。”
......
“宴会继续吧。”宋京平点到即止。
见宋京平要走,颜南枝小跑两步,追上他,低声向他道谢。
宋京平没有看她,喉结上下滚动,无声地叹了口气,“颜南枝,你这人,还真是麻烦。”
说完,宋京平径直离开。
独留她停在原地。
屋内的狂欢还在继续,她却只觉得吵闹。
默默地离开了宴会厅,她绕到室外的小庭院里,抬头,仰望星空。
“你等会就把这东西放到阿平的水里,只要他喝了水,你们俩的事情,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至于那个颜南枝,虽然项链的事情没能将她扳倒,但是也没有关系,她和阿平还不是法律上的夫妻,所以,只要你先将生米煮成熟饭,我会给阿平施压,让他娶你进门的。”
听到自己和宋京平的名字,颜南枝凝眸,轻手轻脚地朝着声源处走去。
待看清两人的真面目后,她惊讶地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