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凡尘俗世
顿了顿，棠凝意又道，“我也知道你们身不由己，大家各为其主，我都理解。”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丽云和陆秋就退下了。
结果没过一会儿，陆秋去而复返。
她一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
棠凝意看见她去而复返，先是有些意外，继而笑道，“陆姨娘莫不是单独来感谢我的？”
陆秋咬了咬牙，快步走到棠凝意的面前，冲动道，“王妃，我有话说！！”
只是陆秋的话还没说完，棠凝意忽然抬起手来，将手指搁在了陆秋的唇上。
“陆姨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棠凝意眼看着陆秋瞪大了双眼，轻声道，“不知道你来王府之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做你们这行的，要谨言慎行，少说话，多做事。”
“陆姨娘想说什么，我心里有数。”
“我不需要陆姨娘告诉我些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命，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只有你能决定你自己的结局，别人决定不了。”
棠凝意看着陆秋失神的表情，笑道，“我们也算是一家人，陆姨娘以后若是有困难，尽可来找我，眼下还是好好和你的家人团聚比较重要。”
“毕竟好日子就那么多，能过一天是一天。”
陆秋失神的厉害，半晌之后，她终于什么都没有说，出了七得斋。
小年夜按例有宫宴，宫宴过完，这一年几乎就走到了底。
而棠凝意来到这个世界，也一年多了。
她从最开始的茫然无助，到现在的得心应手。
她帮助了那么多人，也除掉了那么多妖魔鬼怪。
虽然两世为人，可她仍旧做着同样的事情。
棠凝意总是说人各有命，也许她的命，就是斩妖除魔，维护人间和平。
可是，她真的要一辈子都待在这个世界吗？
她的余生，真的再也不能回到现世去了吗。
她帮了那么多人了无遗憾，可是谁又能帮她完成自己的心愿。
她想回现世看一看，看看她走了之后，师父有没有过得更好，师妹是不是已经当上了掌门，成为天星府的主人。
她想回现世看一看，她想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她，记得天星府那个被废黜赶出师门的大师姐。
小年夜宫宴，没想到郁渊也来了。
虽然贵妃降为为淑妃，可她如今还是后宫之首。
今年的小年夜，一团和气，众人惊讶的发现，皇帝的眉眼之间有了明显的变化。
变得更加温和，更加慈眉善目，没有了以往的戾气，也没有了贵妃掌宫时候的喜怒无常。
今年小年夜的歌舞十分的盛大，听说是许月楼去教坊司排练的。
许月楼特意给皇帝打造了一个歌舞升平的小年夜，潜移默化的称颂皇帝，他的江山因为他的德政而万年永固。
许月楼还是宫女。
可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宫女比皇后还好用。
于是小年夜宫宴之上，一共喝醉了两个人。
一个是淑妃，宴会开始没多久，淑妃就喝醉了。
皇帝也没有怪罪淑妃，而是着人送他回宫。
另一个喝醉的人，是棠凝意。
她也不知是心中有事，还是今日贪杯，明明喝了才几杯，便觉得头晕脑胀，不太舒服。
棠凝意偷偷和楚天辰说她想出去透透气，这么大的场面，少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
楚天辰本来有些担心，不过有叶羽陪着，也不会有事。
于是楚天辰叮嘱道，“你出去透透气就回来，不要让我担心。”
棠凝意应了，由叶羽陪着，出了大殿。
今日天气其实不是很好，有些阴冷，棠凝意一出大殿，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吹的她打了个哆嗦，顿时就清醒了。
叶羽看着棠凝意面色酡红，道，“你今日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怎么醉得这样厉害？”
“我去给你拿杯水，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叶羽说罢就走了。
棠凝意乖乖站在原地等叶羽，可是她一转头，就看见郁渊站在栏杆处，正向远处眺望。
棠凝意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
“我原本以为你远离凡尘俗世，是不会来参加宫宴的。”
“怎么你竟然会出现在小年夜的宫宴上。”
郁渊转过头来盯着棠凝意看了半晌，淡淡道，“这是宫宴，不是靖王府，你喝成这样，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棠凝意挥了挥手，嘻嘻笑道，“我当然对我自己有信心，我若是不相信我自己，我还能相信谁。”
郁渊没有说话，转过头去继续眺望远方。
棠凝意看着郁渊的侧脸，那张和师父一模一样的侧脸。
棠凝意心中忽然升起一抹冲动，她下意识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郁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