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跺跺脚，“才不是捏！”
“妈妈，你再给罐罐看一下吧，他刚刚摸到你的手腕，可能是摸出什么来了。”瓶瓶心里担忧起来。
姜岁看他们表情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心里咯噔一下，坐回去把手递给罐罐。
罐罐像模像样地用一只小胖手托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搭上去把脉。
过了足足两分钟，罐罐小脸发青又愤怒，“妈咪你被人下毒了，虽然微量，但时间久了这种毒会让你声带受损！”
也是因为毒素过于微量，还没有反应出来，他才会到现在才发现。
这话一出，瓶瓶唰地站起来，长而卷的睫毛愤怒地颤动，几乎要挡不住眼里的愤怒。
姜岁也被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中的毒？自己完全没有感觉。
她转头看见情绪很少外放的瓶瓶好像快要气到爆炸了，罐罐也是眼圈发红的样子。
顿时顾不上生气，她搂过两只崽连声哄：“妈妈没事，只是微量的毒，现在肯定不怎么严重的。”
“妈咪，你快吃解毒药。”罐罐捧着药丸子往姜岁嘴边喂，小奶音比平时低了几度：“明天还要再吃一颗以防万一，背后下毒的人说不定还会再对妈咪不利。”
“放心吧我都记住了，你们也别太担心，明天开始我会小心的。”姜岁安慰他们道。
瓶瓶抿紧小嘴，脑袋埋在姜岁的颈窝不说话。
他想的更多。
妈妈来E国以后，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种危险情况了。
第一次是绑架，现在是下毒。
每次都不至于致命，似乎是有意留了余地。
背后的人不是想害死妈妈，只是想让她的身体或是精神层面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每一次都这么防不胜防，手段层出不穷。
瓶瓶很难不怀疑对方这两次没有得手，必然还会有第三次……
如果可以，他都想让妈妈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免得发生危险。
但是妈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深夜，两小只盘腿坐在床上，人手一部轻薄的小型电脑。
这还是谈斯言公司的最新产品，顶级配置运行流畅，相比起普通电脑的体积又很轻薄不压手。
是他们陪同谈斯言上班第一天，向他索要的“工资”。
瓶瓶嫌弃原来的太大太重，拆开改装过后，体积不仅比平板还要小一点，还不影响性能。
他们在看YOKE总部的监控录像。
姜岁在家里不可能会中毒，白天她都待在总部，在那里中毒的可能性最大。
这边两小只勤勤恳恳查监控，那边姜岁在视频里和谈斯言飙戏，母子三人都不容易。
C国那边的问题没那么快解决，他大概率还要在那边待两天。
姜岁不想耽误他的公事，假装已经睡着结果被他吵醒的样子，为了演得更像还把眼角给揉红，头发揉乱了。
“你现在能自己睡了？”谈斯言讶异地挑眉，“还以为我不在你会睡不着。”
确实睡不着。
但能这么说出来让他得意么？
姜岁佯装出困倦的声调，软绵绵地说：“没了你我睡得还更快了。”
抱怨意味显而易见。
谈斯言低笑，“行，视频挂着，你睡你的。”
视频挂着那不就穿帮了吗？
“我手机快没电了。”姜岁装模作样地看了下手机右上角，“要不你明早再给我打电话吧，今天忙完早点睡。”
“嗯，那你挂吧。”
姜岁看着视频里这么晚了还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的谈斯言，他背后的落地窗收揽了漆黑的夜色，以及对面并排大楼映照过来的光。
衬得此刻远在异国他乡深夜工作的他有些孤寂。
尽管这只是她自己的看法，像他这种连住院都不忘公事的工作狂，说不定多享受这种忙碌。
但她还是心软了。
她把视频切换成语音通话，放在枕头上边对他说：“语音通话耗电应该慢一点，我还是挂着语音吧。”
那边似乎传来谈斯言一声极浅的轻笑声，“舍不得我？”
姜岁耳根发热，想也不想地否认：“看你一个人待着可怜！忙你的吧，我睡了！”
“晚安，别梦到我。”
“？”
自恋！
姜岁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盯着天花板酝酿睡意。
手机里突然传来一阵绵长悠扬的钢琴音。
“你现在在弹琴？”姜岁又翻过来，好奇地问。
“没有。”谈斯言道，“我下午见到赫里叶大师，请他谱了首催眠曲，你听听有没有用。”
他早上的飞机，最迟下午一点到C国，没忙工作而是第一时间找音乐家给她谱催眠曲？
姜岁心口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隔着被子传递到手上，脸上，耳边好像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挪到手机旁边，终于忍不住小小声问：“谈斯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最近对她好像好过头了。
说句膨胀的，她甚至有种两人最近是在度蜜月的错觉。
但她担心这是自己站在喜欢他的角度产生的错觉，并没有真的那么想。
谈斯言顿了顿，似乎因为她的问题而感到疑问，“对你好，不好么？”
“好是好……但是，为什么啊？”
这话问出口，姜岁心里已经在期待一个答案。
“没有为什么。”谈斯言声线一如往常的低沉，对她解释：“这种事就和习惯一样，解释不清。”
他对她好，原来只是因为习惯她在他身边了么？
得到答案的姜岁心情一瞬间消沉下来，想要追问下去，又觉得此刻问什么可能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也是直到此刻，姜岁才猛然间想起一个忽略已久的问题。
——谈斯言从来没有承认过喜欢她。
她这些天的沾沾自喜，仿佛是自我编织的一场梦。
一个自欺欺人的梦。
没有听到姜岁的声音，谈斯言以为她睡着了，抬手把手机音量调大，就那么放在手机，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一边工作。
忽而想起姜岁刚才的问题，他手中的钢笔笔尖在纸上顿住。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谈斯言抬手按着额角，目光缓缓停在办公桌左上角的相框上，略微出神。
她现在真的睡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