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向汝南王借的兵在第一次战败后便已经早早跑了,所以这已经是杨斯的放手一搏。
搏赢了,卫琅退兵且损失惨重,不休养生息重新养兵很难卷土再来;搏输了,也不过是死在瘟疫中的人多了些,他带着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东西跑路,留给卫琅的也是一座死城。
一座满是瘟疫和死人的死城有什么用,创造不了任何价值。
要不是他舍不得这么多年在这里经营下来的权力,跑去别的地方只会寄人篱下,杨斯也不会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卫琅还要留在这里。
然而命令传下去,肯定是要有人实施的,杨斯自然不可能亲自去搬那些已经感染上瘟疫的病人,这活儿就落在了他手下的那些守城兵身上。
可守城兵也是人,他们也怕死,让他们近距离接触那些病人之后,谁又会来管他们的死活?
就算他们让卫军退了兵,自己也可能已经因为感染上瘟疫死了,卫军退兵他们又得不到任何好处,为什么还要傻傻地为利益既得者拼死拼活?
相反,如果卫军不食言的话,让他们进城自己还能获得好处,有了药材和大夫他们至少不用怕得瘟疫而死。
这样想着,几个守城兵悄悄聚在了一起商量道:“反正我不想去搬那些病人,你们怎么看?”
“我也不想,我还有媳妇儿子要养,要是我死了他们娘儿俩怎么办。”
“谁知道要是我们也被感染了,下一个被抬出去的会不会是我们?”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最后看向了他们中武艺最好、地位最高的萧翎。
“萧大哥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萧翎想到是杨斯把他的爹娘退出去送死,反而是敌军给他们送水送粮,给他们医治还给他们住的地方,心里的天平也渐渐倾斜。
终于在当天夜里,几个守城兵悄悄聚集在一起,打开了城门,并朝城外吹了声口哨。
早已准备好的卫军听到信号,悄无声息地入了城门,没有惊扰任何城中百姓,然后一举将还在睡梦中的杨斯拿下,占据了太守府。
惊醒的杨斯看到卫琅的那张脸差点没把心吓得跳出来,看到卫琅身边的萧翎之后,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破口大骂道:“萧翎你这个叛徒!王八蛋!是我看走眼了你!”
萧翎对此充耳不闻,先前他已经得到了那位裴姑娘的保证,只要他们愿意投降,卫军不会杀害他们这些守城兵也不会杀害无辜百姓,甚至可以马上拿出药材救人,萧翎便答应了这场交易,愿意开城门放卫军入城。
比起要牺牲一城的人,还是杨斯先牺牲他自己换来整个中州城的和平吧。
毫无惊险的一夜过去,第二天城中的百姓们便发现原本的杨太守居然被捆住押在了集市街头向众人展示,而他旁边的墙上还贴着他这么多年的全部罪状。
而他们之前还担心的卫军却军纪严明,不仅丝毫没有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还派了大夫给他们看病抓药,让士兵们为他们洒艾水驱毒。
这样一比,高下立判,根本不用卫琅多说什么,中州的百姓们自发地拿来了家里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就往杨斯的身上砸去。
而在裴千雪的努力之下,一个月后中州城的最后一个感染瘟疫的病人也恢复了健康,得到裴千雪肯定的那一刻,他激动得跪了下来感谢裴千雪的救命之恩。
“多谢裴仙子,多谢裴仙子!”
裴千雪之名在中州一战中彻底打响,她不仅提前预判了杨斯的阴谋,避免了卫军全员感染瘟疫的损失,更是帮助卫琅一夜之间夺下中州城,以一手高超的医术挽救了许多生命,在中州百姓口中获得了“裴仙子”的美称。
这一波即使是敌对的汝南王阵营一众也不禁惊叹。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血腥便夺下了胜利的战争,放在整个战争史上也是百年难遇的一战。
“卫琅手下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人才,还是一个女子?!”
“她是怎么知道中州城发生了瘟疫?就连我们借出去的士兵起先都被瞒得死死的。”
“之前就听说卫琅连行军打仗身边都带着一个红颜知己,看来说的就是那位裴姑娘了?”
“她这下可是帮卫琅又收获了一批民心,离我们汝南也越来越近了,吾等知主公仁慈不愿主动挑起战争,但敌人主动来犯主公也无需客气。”
汝南王在当地一带惯来有仁慈之名,除了出兵那些叛乱的起义军,未曾主动挑起战争,也因此让汝南安稳发展了这么久,获得了百姓们的爱戴。
“孤知道了。”汝南王应下,但他怎么可能没有野心?
看透了自己的宗亲,也就是大晋的末代皇帝是怎样一步步失去民心,导致起义军四起的,汝南王便愈发明白民心的重要性,所以他才会一直营造仁慈的名声,让百姓对他爱戴有佳。
只是可惜也因此他没有先出兵中州,让中州被卫琅夺了去,少了一块四通八达的平原腹地。
汝南王忍不禁在心里暗道杨斯无用,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撑住,不然要是等他们瘟疫的事彻底瞒不住,他也好有理由出兵“救援”。
不过杨斯没了汝南王也不可惜,对方故意隐瞒瘟疫一事,连他们借去的士兵都没有告知,谁知道有没有打着想让他们的士兵也被传染,然后带回汝南让更多人感染的主意,就这一点杨斯死了都不可惜。
……
中州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正常,这日裴千雪正独自在太守府里走着,迎面便遇上了一个男人。
来人生得浓眉大眼,相貌清俊,正是之前主动开城门放他们进来的萧翎,他看到裴千雪后竟直接在她的面前以一个臣服的姿态单膝跪了下来。
年轻的男人面容坚定,抱拳说道:“裴姑娘,之前您救了翎父母一事翎感激不尽,翎无以为报,只有一身武艺还能入眼,请求能做小姐的护卫,护小姐周全。”
萧翎知道这一次全城百姓都能活下来裴千雪是最大的功劳,所以他想要履行当初自己的誓言,奉裴千雪为主,为她肝脑涂地。
“你既武艺不俗,为何不去投靠主公?只要你的能力确实如你所说,建功立业的机会不会少。”裴千雪似是在认真为他考虑前途。
然而萧翎就是一根筋,虽然建功是他想做的,可他说过的话也必须兑现,否则下一次他再祈求上天的时候,老天爷不站在他这边了怎么办。
“小姐心善,只是翎志不在此,只想做小姐的护卫,能在这乱世护得小姐安全。”
做裴千雪的护卫,和投靠了卫琅之后再保护裴千雪是不一样的,前者他只属于裴千雪,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以裴千雪的利益和安危为先,即使裴千雪以后要离开卫琅的阵营,他也是跟着裴千雪一起离开。
而后者他便要以卫琅的命令优先,如果在卫琅的命令和保护裴千雪这两件事之间有了冲突,他不得不以卫琅的命令优先,但这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所以他选择前者,单纯只做裴千雪的护卫。
裴千雪勾了勾唇角:“既然如此,不如你先展示一下你的武艺,然后我才能评判一二。”
萧翎听罢拿起刚刚顺势放在地上的长/枪,再次抱了一拳说道:“翎擅长/枪,给小姐献丑了。”
说完他利落地起身,特意站远了些以免误伤到裴千雪,然后在前面的空地上耍起了手里的红缨/枪。
青年挺拔高挑,英姿飒爽,长/枪在手中灵活得不像是一件兵器,更像是天生就长在手里一般,怎样转动都没有脱离萧翎的手中。
也是杨斯有眼无珠,这样的武将人才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没有发现,让他只当了个小小的守城兵,若是早早便让他学着带兵遣将,恐怕一个月前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看完一套下来裴千雪大饱眼福,满意地鼓掌:“真是漂亮的枪/法,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该给的我都会给你。”
萧翎又是连忙说道:“翎不需要俸禄,只要小姐给翎一口饭吃就好。”
他甚至不提住的地方,因为就算是风餐露宿,哪怕只有一个屋檐下他也能休息,更何况他要为她守夜的话在门外站一晚上也没有问题。
“我给你就是你应得的,无需推脱,现在就随我去见主公吧,总归是要向他说一声的。”裴千雪道。
“是,小姐。”萧翎已经尽责地跟在她的身后,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任何动静。
半晌后,卫琅与萧翎大眼瞪着小眼。
“你要收他做你的侍卫?”卫琅这话差点就和“你要收他”是一个语气。
虽然只差了几个字,但意思上可差远了。
裴千雪却不是来商量的:“萧翎他武艺不错,以后也能为军中出一份力。”
卫琅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已经决定了这件事,他无权决定她要收谁为护卫,也不会讨人嫌地干涉她的选择。
不过他看萧翎就是不顺眼怎么办呢?好办,不是武艺不俗吗,那就来打一架吧。
营地里的练兵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听说自家主公要和人比试武艺,几乎能来的士兵都来看热闹。
他们窃窃私语道:“主公是要和谁比试?又是韩将军吗?”
韩骁自从来了卫营之后也没少在裴千雪面前晃悠,卫琅看他也不爽,自然也与他比试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两人谁都又输有赢,所以也不好说谁更厉害,至少是旗鼓相当。
然而看到场上的另一个不是韩骁大伙又奇怪了起来:“这是谁,怎么好像以前没见过?”
等着观看现场的裴千雪替他们解答:“他叫萧翎,以后就是我的护卫了。”
一听那都不认识的谁突然就成了裴千雪的护卫,仰慕她的士兵们纷纷瞪大了眼睛,里面透着忿忿不平。
不过他们都尽量避开了裴千雪,然后才小声说道:“可恶,那家伙什么来历,居然一跃就成为了裴姑娘的护卫!”
“那以后我们是不是连给裴姑娘抬水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次我支持主公,主公一定要打败这家伙。”
韩骁这时也来到了裴千雪身边,看着中央的两个男人忽然露出一丝羡慕,可惜他来晚了,不好临时加入进去,等他们打完他再挑战又有趁人之危的嫌疑,看来只有等下次了。
男人之间的打架也确实是真刀真枪才更精彩,看着你一剑来我一枪去,不到最后裴千雪都不好预测到底是谁输谁赢。
最后也是卫琅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更胜一筹,先是用假动作骗出了萧翎的破绽,然后一剑刺向了他的喉咙。
当然,他们只是比试,点到为止,剑在喉咙前几寸处停下,然后卫琅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背着手将剑收在了身后。
萧翎双手抱拳,心服口服地认输:“卫将军武艺高强,萧翎不敌将军。”
卫琅打了一架心里的气也顺出去了,看萧翎终于顺眼了一点,不吝啬地夸道:“身手确实不错,再好好练练带一支队伍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既然你要当个护卫就好好保护裴姑娘。”
经历了这次的瘟疫一事,卫琅觉得也确实需要一个靠谱的人保护裴千雪,不然像那天去给城外百姓送水送粮,他不方便跟着她一起去的时候,至少能有人像韩骁一样陪她一起去保护她的安全。
萧翎得到了他的肯定也很是激动:“是,将军。”
看完了这场男人间的荷尔蒙爆发,裴千雪心情愉悦,对萧翎招了招手:“走吧,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
萧翎立马像忠诚的小狗义无反顾地跑向自己的主人。
裴千雪随手给他一方绢帕:“喏,把汗擦擦,别吹了凉风染上了风寒。”
第一次接到女子的绢帕,虽然知道没什么特殊的含义,萧翎本就因为运动了一番而变红的脸还是变得更热更烫,他舍不得用这块一看就很贵的帕子,便趁着裴千雪没注意就用自己的袖子随意擦了擦,然后将绢帕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卫琅注意到了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刚刚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可恶,明明是赢了为什么心情就和输了也没什么区别。
……
将中州彻底收入囊中后,卫琅便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
他们现在是返回京城,还是继续出兵,而以现在的距离来看,若是出兵的话下一个只有攻打汝南。
而汝南与中州交接一带多山地丘陵,而京城地处偏北多平原,在山里打仗的优势肯定不如汝南士兵。
议事时,对于这个问题裴千雪的看法是:“这次赢下中州我们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损耗,而且现在余粮充足,士兵们士气也足,天气也是最合适的,不会到夏天高温多雨,不如现在一鼓作气,以免夜长梦多。”
“至于山路地形复杂不好找路这件事,不是有合之这个汝南当地人在吗?”
裴千雪信任的目光看向燕离,燕离回她一笑:“虽然离开家乡有些时日了,但回去的路离还是能找到的。”
纪羽涵也表示同意:“一来一回也消耗精力,不如顺势而为。”
进攻汝南的决定就这样做下,不过在大军进山没多久之后,汝南派来的使者反而先找上了门来。
来人正是独孤铭,而他除了自己以外,身边也只带了两个士兵作为护卫,可谓是单枪匹马也不为过。
召见对方之前,卫琅这边又开了一个小会:“你们觉得他是为何而来?”
“这位独孤先生是离的同门师弟,离对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燕离这是第一次提起了这位师弟,“他性子激进,好与我争锋相对,不论待会用了什么借口,都绝对不可能是来诚心投诚或者来求和的,若非要猜的话,他或许更想私下与离交谈一番,然后趁机将离掳走也说不定。”
裴千雪打趣:“合之如今名声在外,总是有人惦记的。”
毕竟在外人看来,燕离就是卫琅阵营下最重要的谋士,如果没了他,卫琅这边虽说不至于像缺了一条腿那么夸张,但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太过顺利。
至今为之,卫琅可以说还没有打过一场败仗。
而且燕离还是这次的领路人,如果没有燕离带路,卫琅带着大军想穿过这座大山找到山背后的汝南王大本营,恐怕难度又要提升一个层次。
毕竟现代都有人能在大山中迷路,更何况在古代这个没有定位和导航的地方,若是一不小心在山里丢失了方向,转一个多月都出不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可他一个文人再带着两个侍卫,凭什么有自信能在我们这么多人都在的情况下将燕先生掳走?”韩骁可不觉得独孤铭有那样的本事。
燕离摇了摇头:“将军莫小瞧了我那师弟,他最擅长的便是奇门遁甲之术,如今山中地形对他极为有利,若是不注意便会被他耍得团团转,让我们一直在山中老林里绕圈都不自知,也要小心他布阵将大军分开,所以万万不可轻敌。”
纪羽涵一个现代人虽然在小说中看过这种情节,但到了现实里还是十分好奇:“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奇门遁甲之术?”
“有的,只是这种手段极其受地形环境影响,所以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可使用。”燕离解释道,“离虽与他同门,但此术并非离之所长,所以还请小心为上。”
燕离之前学的重心都在兵法谋略上,对奇门遁甲之术研究不多,大概也正是如此,所以独孤铭便深挖此道,并且从没有在这方面上与燕离比试过,这样就让燕离不知道他的真正深浅。
“若是如此,我们不防将计就计。”裴千雪忽然开口。
“将计就计?”
……
果不其然,独孤铭来此的目的确实是请求能与燕离单独见上一面,叙叙曾经的同门之情。
独孤铭站在卫军驻扎地外五十米的地方,形单影只的模样看着倒是诚意十足,燕离与卫琅打过招呼后,骑马向自己的师弟走去。
“好久不见,师兄。”独孤铭看着这个自己命中注定的对手,眼中的情绪尤为复杂,“没想到你还是过来了,就不怕我为你设下了什么埋伏吗?”
“你敢这么问便是没有的,”燕离似乎很自信自己对师弟的了解,接着他动了动鼻子,笑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了熏香的爱好?以前你可是看了我这张脸都嫌弃没有男子气概的。”
文人雅士虽确实也有人爱香,但独孤铭以前却是不喜的,只不过其中有多少是燕离的原因就说不清了。
独孤铭暗道这家伙的敏锐程度,同时面上不显道:“铭的同僚们都有这样的爱好,或许是铭与他们待久了自己身上便也沾上了些。”
“原来如此。”燕离好似也没有怀疑什么,“那你来找我何事?如今我俩不同阵营,各事其主,可不要说是来劝我投靠汝南王的。”
独孤铭也似乎还是那个在师兄面前便容易被一点就炸的炮仗,立即皱起了一张俊脸说道:“为什么不能劝,你作为汝南人,居然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同乡,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燃起战火,你还有心吗?”
燕离嘴角依旧带着标志性的笑,没有任何动容:“若是汝南王真的有你想象中的那般仁慈,他可以为了百姓自愿投降,这样就不会打仗了,乱世也能早点结束。”
“那为什么不是你们投降!卫琅他弑君谋逆,好战喜斗,若是以后称帝能是什么明君?不过是将百姓再次拖入另一个坑罢了。”
“因为打出仁慈之称的不是我们呗,自然是谁想做好人谁就多退让一些咯,不过我们主公的名声自是不用师弟担心的,西州和中州的百姓都知道。”
见他这般诋毁卫琅燕离都没有丝毫生气,反而把他自己呛出了火,独孤铭直接放出大招:“那你有没有想过把战火烧到汝南,怕是你爹娘在这里长眠也得不到安宁吧。”
燕离的父母早亡,年纪轻轻的燕离在家乡埋葬了父母之后便外出求学去了,揭人伤疤本非君子所为,而且又涉及到对方已逝的父母,不过独孤铭从不自诩君子,所以也只是在心里对燕家夫妇说了声抱歉。
燕离唇边的笑容果然一下子淡去,就在独孤铭被他盯得有些头皮发麻时,只听他用自己从未听过的冰冷嗓音说道:“独孤铭,你以前每一次都输给我确实不冤。”
这是燕离第一次叫他的全名,独孤铭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因为自知理亏,他连带着对燕离这句轻蔑的话都没有生出恼怒。
而燕离说完便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晕眩感传来,同时手脚无力,下一刻便是一个踉跄差点要摔倒在地。
独孤铭及时扶住了他,眼中露出了几分得逞之色:“师兄,看来这次是我赢了你,抱歉了。”
说着他朝两个侍卫看了一眼,两人连忙上前帮着将燕离扛到独孤铭的马上去。
无力反抗的燕离忍着要闭上眼睛的冲动说道:“是那个香有问题?”
“师兄敏锐,只是已经晚了。”独孤铭说着也迅速上马,然后带着身后的燕离迅速离开这里。
他来之前便特意用迷香熏了衣服,并提前服用了解药避免被药性影响,刚才他故意激怒燕离也是为了让药性更快地发挥出来,然后就等着这一刻将燕离带走。
只要卫军没了燕离,不仅失去了一个重要智囊,能不能在一个月内从山里走出来还不好说。
卫军那边也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立即骑着马就要追上来,然而等他们追到一个岔路口时,却再也看不到前面几人的身影,而且在他们眼中这两条岔路周围的景色居然一模一样,并且哪一条路上都再也看不到马蹄的印记。
“奇怪,明明刚刚看还在前面不远处,这是见了鬼了?”
不过好在他们记着裴千雪说过的不要深追的吩咐,察觉到不对劲后,他们便原路返回,以免单枪匹马陷入敌军的包围。
独孤铭见身后没人再追来便松了口气,同时像是忍不住炫耀的孩童一般对燕离说道:“师兄,这次确实是我赢了,虽然我可能在谋略上不如你,但不代表我永远都会输给你。”
这片山林着实是他发挥本事的最好地形,不然他也不会敢轻易只带着两个人就闯到卫军的营地。
没听到燕离的回复独孤铭也不生气,以为他此刻内心正郁闷着,又或许是因为药效被迷晕了过去,专心骑马的他却没看到燕离嘴角那一抹又上扬起来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