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山石塌方
赫连尔敦骑在马上，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一路朝着黑风崖而去。
顾晏殊赶到的时候，只见一线天的黑风崖，已经被炸断，山顶巨大的石头塌方，将通往北凉的峡谷死死堵住，而那山石之下被砸死的宋军将士少说也有几十人，宋湛血红的双眼，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搬开那些石块，然而那山石太多，石块太大，一切都只是徒劳。
顾晏殊翻身下马，与一起赶来的大周军队去一起挪动那些石块，然而刚搬动了一些之后，后面的石头又轰然塌陷，将那些被埋在乱石之下的宋家军彻底掩埋。
就连方才在搬运石头的大周将士，来不及撤退的都有几人被活活砸死在了下面。
宋湛看着彻底被掩埋的袍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出犹如困兽一般的痛苦嘶吼。
一旁的将士也都纷纷落泪，这段时间离开的人太多了，他们日夜厮杀几乎已经麻木了，然而这一刻在呼啸的寒风里，看着被巨石吞没掩埋的同袍，无能为力的绝望。
顾晏殊朝着那山石深深鞠躬，走到失态的宋湛身边蹲下，拍着他的肩膀声音嘶哑道：“唯一能让逝者安慰的，是敌人的鲜血和尸首，北凉大部分的精锐都在潼关战场之上，现在赫连尔敦就算逃回北凉也成不了气候。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重整旗鼓，整顿休息，然后一鼓作气直捣北凉王帐，诛杀赫连尔敦，让这世上再无北凉，大周百姓再不受战争的威胁。也算能够告慰宋老将军和那些死在这场战争中的将士们了。”
宋湛浑身是血，他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看着顾晏殊道：“臣只有一事请求，攻入北凉之后，臣要亲手了结赫连尔敦的狗命。”
经过长达十天的战火洗礼，原本巍峨庄严的潼关西大门，被黑火油点燃的大火烧的乌黑。城中的房屋更是少有完整的屋顶。
看着浑身浴血回到城中的将士，不少百姓夹道拿出仅剩的口粮硬塞进将士们的手中，潼关的百姓比任何一处的百姓都清楚，若是没有宋家军的誓死守护，他们也许早就北凉大军屠杀，曝尸荒野之中了。
将士们不忍心拿乡亲们的粮食，纷纷推拒，互相拉扯之间有些干粮掉落在地上，沾了黑灰，让人心疼不已趴在地上赶紧捡起来。
顾晏殊见状叫停队伍，骑在马上对士兵和夹道的百姓们道：“将士们，这是老乡么的一片心意。也是你们应得的奖赏，收下吧。
朝廷运送粮草的车队已经到城外了，待会儿各位乡亲都到南门外排队领取粮食，绝对不会让父老乡亲们挨饿！”
众人听罢，纷纷跪地高呼：“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冬夜的潼关滴水成冰，安排完所有的将士之后，顾晏殊与宋湛才有时间坐在好好谈一谈。
看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胡子多长的男人，顾晏殊很难与当年那个温润如玉，儒雅俊逸的宋湛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