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纪恩世正端坐在病床上,规规矩矩的写检讨。
来的路上,纪御霆已经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包括儿子在中间参与了多少,谋算了些什么。
此刻看到儿子,笙歌又气又心疼,稍稍用力捏了下儿子的脸颊。
“你这次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作妖,还……”
纪恩世很小声的打断,“爸已经训过,也处罚了,您还要再责骂一遍吗?”
笙歌:“……”
儿子这是嫌她啰嗦,不想听。
作为自己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宝贝儿子,笙歌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太有主意了,心思一直比同龄孩子成熟许多。
幼时天天去实验室输液治疗,她跟纪御霆各种换了班陪着,想让儿子身边天天都不缺人、不孤独,但儿子总会变着花样的支走她跟纪御霆,喜欢清净,喜欢独处。
如今长大许多,更是什么事都闷着,不告诉她跟纪御霆,平时生活自律,学习自觉,样样都不用他们管。
哪怕想管,纪恩世也是找各种借口应付,偏偏他优秀乖巧得挑不出错,没法管。
她越想越气闷,纤细的指尖轻轻推了下儿子的额头,“你该庆幸这次的事,宁承旭和纪御霆处理得当,才没闹出什么大祸。”
纪恩世轻勾虚白的唇,“我又不傻,绑匪凶悍不可控,我自然是很信任爸,才敢冒险。”
笙歌蹙起秀眉,指尖又推了他脑袋一下,“你还很得意?”
“不敢,您就别训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细声细气,配上冷白的脸色,是极其难得的服软模样。
笙歌刚想嘱咐两句,就被纪恩世以困为借口,打发去看宁肆远。
宁肆远的那间病房里,气氛一度有些低迷。
笙歌一推门就感受到了。
宁静萱低声解释:“坠楼的阴影不小,小肆估计吓坏了,就连睡觉都一直在说梦话,一会喊爸爸,一会又喊妈妈,真是听得我心都快碎了。”
笙歌听得心口都跟着揪紧了,同样养育了子女,她能体会宁家现在是什么感受。
她微微张唇,正想说话,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吵人的音乐在安静的病房格外突兀。
怕吵醒孩子,又会引起情绪反应,笙歌只好表情抱歉,离开病房。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她才取出手机,查看来电。
是那个非常熟悉,却没有署名的号码。
电话接通,她小心观察四周,才低声问:“思思,怎么突然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是那份贸易合同有问题吗?”
电话那头,女人明显语气染上几分焦急,“笙歌,华国S市那边是不是出事了?绑架案?肆远还进医院了?”
笙歌一怔。
“你怎么知道?”
明明连她的消息都是今天下飞机纪御霆告知的,这才过了一个小时,梅薇思那边竟然已经知道了。
梅薇思叹息:“因为担心他,这两年我有收买华国那边的新闻记者,消息是记者告诉我的,但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她说国调局和宁家把事情压下来了,不让新闻媒体报道这件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
她是宁肆远的亲生母亲,自然有知情权。
“我希望你先别激动,耐心听我说完……”
笙歌将整件事情的经过,都跟她解释了一遍,并没有刻意偏袒自家儿子在这件事情中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