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肆远什么都不肯说,只知道哭,几年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伤心欲绝过。
……
等宁承旭提着儿子最爱喝的南瓜粥进来,宁肆远还躺在床上睡着,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挂着没干的泪痕。
而宁老太太在旁边不停抹眼泪,眼眶是红的。
宁承旭发现不对劲,“奶奶,怎么了?”
“肆远十分钟前醒过一次,一直抱着我哭,问他又不肯说,这会哭累了,又睡过去了。”
她说着,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半,你一整晚都没休息,怎么又过来了?”
“睡也睡不着,肆远估计吃不惯医院的早饭,我就去附近五星级饭店打包了一份。”
宁承旭放下饭盒,坐到床边,取出一张湿纸巾,耐心的替儿子擦掉那些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泪痕。
宁老太太抚着心口,因伤心而身体有些不适,忍着问宁承旭:“你的伤怎么样了?”
“无碍,奶奶宽心。”
拍了片子,没有伤到骨头,就是肩骨处肿得有点厉害。
宁承旭昨晚冰敷过,医生说最好用支具或绷带系在胸前固定几天,避免二次损伤。
但他怕架着胳膊的样子会吓到儿子,想了想还是算了。
将儿子的小脸收拾得干净清爽,他敏锐的注意到宁老太太状态不对,“奶奶去休息,这里有我。”
不等宁老太太拒绝,他又说:“我已经打电话给管家,等会就来接奶奶回去,奶奶要保重身体,不让我多分出心力担心,才是在保护我。”
“好吧,如果小肆这里有什么问题不好处理,你就给我打电话。”
……
另一间病房。
纪恩世本就体力差,昨晚更是累坏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
纪御霆就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冷峻的脸庞深沉着,指腹摩挲着腕表,出神了,不知道再想什么。
他敛下心虚神色,眨眼,“爸,你国调局的事不忙?”
纪御霆轻蹙眉,“忙,但没你的事要紧,少动歪心思赶我离开。”
“……”
纪恩世缓缓支起身子坐起来,脖子上的血痕缠了一圈绷带,使他虚白的脸色,更像个病弱又凄美的小少年。
“看来,爸爸今天是要兴师问罪的,你说,我听着。”
纪御霆坐姿端正,俊眉严肃,“昨天的事,究竟怎么回事?”
“爸爸亲自去了现场,应该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想听你把整件事情再叙述一遍。”
纪恩世捏着被单的手微微用力,面上依然淡定,“我跟宁肆远在园区遇袭被绑,那些人原本准备把宁肆远肢解,我游说他们借此勒索宁承旭,后来他们嫌宁承旭带的钱不够,要求宁承旭只能选一个带走,宁承旭选了我,宁肆远便被扔下天台……”
纪御霆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才问:“你确定整件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他抿了抿苍白的唇,不接话了。
“你故意骗宁肆远去看根本不存在的比赛,支开两家保镖,这才让那伙绑匪有机会下黑手,局里找到嫌疑人迷晕宁肆远的作案药品,而你的电子监测表却没有向我和笙笙报警,你并没有被迷晕。”
“绑匪借人质敲诈宁承旭,是你出的主意,那把架在你脖子上的刀、和逼宁承旭做选择,也是你的主意。”
“整件事情都有你在背后推动,把自己和宁肆远都当成棋子,想看宁承旭的笑话,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