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云绛垂了垂眸子，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云母继续道，“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说。”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从小没有给你足够的关心，才让你养成了什么事都面闷在心里的性子。”
目光闪了闪，云母脸上也划过一抹愧疚，那时候因为工作繁忙，加上她又不会跟小孩子相处，以至于对云绛疏于关心，两人的关系一度十分僵硬。
“......”
云绛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和祁宴霆......决定在一起了。”
“嗯？”
云母眉心一跳，“决定在一起了？那为什么还愁眉苦脸的？”
她看云绛魂不守舍的模样，还以为两人刚刚闹了什么不愉快。
“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他对我很好，而我对他......恐怕做不到，我感觉这对他很不公平。”
云母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既然你不喜欢，那为什么还答应他？”
“不，不是不喜欢，我反而是害怕自己太过依赖他，所以才需要克制自己，这样才能......才能......”
“那又为什么要克制？”
“因为，因为......”
剩下的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消失了一般，她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克制，就像到了悬崖边上就要勒马一样，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瞥见女人失去焦距的瞳孔，云母不由地叹了口气，忽然握住她的手，“不用害怕，无论如何，我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爱情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东西，不要因为身边的例子，就放弃对美好东西的追求。”
“即便是我现在和你爸闹成这样，但我也从不后悔，和他曾经惜惜相惜过......”
“你真的不后悔？”
云绛下意识的抬头看她，她妈那么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几次三番因为他爸的事，丢了风度，变得像另外一个，她以为她会很后悔。
因为当初和黎少川分开的时候，虽然她面上一直强装着镇定，但心里也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有时还会有些后悔，没有听阮清欢的建议，早点发现黎少川的真面目。
只见云母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居然露出一抹不算难看的笑，“要说后悔么，情绪上来的时候，肯定是有的，但是冷静下来之后想想，我觉得自己并不后悔。”
“那如果重来一世，你还会选择去那个操场遇见我爸吗？”
云绛好奇地问，云母眯长了眸子盯着远方，犹豫了好几秒方才回答，“......如果重来一世的话，我可能还是会选择去那个操场，去遇见你爸，和你爸在一起。”
“就算明知道是这个结局，也还要去？”
“嗯，就算明知道结局，我也不后悔。”
这次云母回答的很迅速，嘴角微微勾起，眼底笼罩着一层温和的光。
这下反倒是让云绛沉默了，她跟云母不一样，重来一世，她选择了回避，所以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逃离黎少川。
她不知道这是对是错，甚至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答应和祁宴霆在一起，究竟是对是错——
她一向追求结果，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会做，没有结果的事，她也不想执着。
所以刚开始她并不想回应祁宴霆，直到回国之后，慢慢发现他对她的种种照顾和暗中关心。
明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他却还是坚持了那么久，这才让她生出一种疑问——
或许有时候，结果也并不重要？
这给了她迈出第一步的信心，只是如果结果并不如人意，她做好后果自负的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