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阿全，”许念安叹息，蹲下身，与他面对面，抚着他的小脸怜爱又心疼得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也没法大度到撒谎骗你，阿全，人是很复杂的，她是你母亲，也是爸的妻子，是你外婆的女儿，更是她自己。”
“白眉不是不爱你，只是比起爱你她更爱自己，这没什么，很正常，许多人都是这样，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因为她自私，这一切都和你毫无关系，知道嘛？”
许念安认真又严肃地与他对视。
许念全小声地哭着，说不出话来。
她怜悯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声音很轻柔，像是快要融化的棉花糖，“你还有我呢，我会抚养你长大的，以后也许你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过得太自在，但我发誓，只要我有能力，就不会让你过得太差，你可以继续去上学，去交朋友，去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
哪怕许东海再醒不过来。
她是姐姐，生来就有这个责任，很可悲又很沉重。
说这话时，许念安眸色黯淡，好似瞬间成长了许多，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却无故变得成熟，许念全用软乎乎的小手捧住她的脸，仔细地看，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强行冷静，“姐姐，阿全也会保护你。”
血缘浓于水，这就是亲情。
张妈在旁边看着觉得很感动，无声哭泣着抹泪。
等再次回去的时候，许念安的情绪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她不打算住院，本来打算雇个高级护工照顾许东海的，医生表示病人今晚不一定醒，ICU也常有护士巡逻，等醒了再请也行。
没这个必要，谁知道他会不会醒过来。
明明医生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落在许念安耳朵里却异常刻薄，她安静地在玻璃墙外站了许久，才点头，“好，我知道了。”
要离开时，恰好傍晚七点。
霍衍生早已经先行离开，顾垟还在，伸手要抱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许念全，她没让，将小孩叫醒了，“等回去再睡，过会儿我送你去学校，好好跟老师道歉知道嘛？”
当初挂了医院的电话，许念安就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又忙着去看许东海，等回过神来，早已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跟老师打电话时，那边都差点准备挖地三尺了，听到他平安无事，长长地松了口气，那声音响亮，她在电话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许念全瞬间精神了，心虚又别扭，“能不能明天再去？”
学生都怕老师，这是种传承，哪怕他从小就是乖孩子，对上老师依旧害怕，尤其今天又发生了这件事，他不太敢直接面对。
许念安无情拒绝。
只有害怕了，尴尬了，才会长记性。
张妈要先回去做饭，自己打了车，许念安本来也想叫车的，顾垟要送她，沉默了下，答应了，又是客套地说，“谢谢。”
顾垟绅士地给他们开门。
在路上，许念全好奇的眼神来回在两人之间扫视，突然顿悟了什么，双眼蹭地亮起，八卦地趴在许念安耳朵边，用并不小的声音问，“姐姐，这个哥哥在追你吗？”
车里太安静，他尚且还没学会控制音量。
顾垟听得清清楚楚，透过后视镜冲他笑了笑，“对，我在追你姐，可以吗？”
许念全真没想到会被他听见，尴尬地挠着后脑勺笑，有些扭捏地往许念安身边靠，“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弟弟，我管不了她的。”
他还是个小孩，怎么能决定这么重要的事？
顾垟笑了，“我想追你姐，自然得先讨好你，你要是同意了，多帮我在你姐面前说说好话，我不是能追得更顺利些嘛，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