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此时已经走进客厅，回头看看自己刚拖在地板上的鞋,自觉地回去将它放在了鞋架上。
老刘蹑手蹑脚地拎着鞋，光着脚丫尾随媳妇儿走进客厅，两人都是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所有的物品都那么熟悉，放在一起却又显得格外陌生。
老刘：“这还是咱们家吗？这是苏妙生那个小丫头收拾的？”
老板娘看着放在自己房间门口的衣服裤子，叠得整整齐齐，上面有一张纸条：袜子在洗衣机里。她又来到卫生间，这里也被擦得一尘不染。
她一眼就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往常镜面上都是污点，现在看起来，感觉自己都变美了。洗手盆、洗衣机，都擦得像新的一样，就连墙壁上的白色瓷砖，都能反光照射出自己的影子！
她打开洗衣机上盖,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直冲鼻尖，她慌忙关上盖子，皱眉扇着鼻子：“这味儿可太鲜了！”
晚上，老刘躺在被窝中：“这小妮子挺能干啊！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孩子。”
老板娘：“是啊，可捡了个大便宜,雇个穿串儿的还赠送个保姆，关键还是那种花多少钱都不好找的保姆。”
夫妻二人一边说着一边相拥着睡去，姚柏此时却睡不着，钟风和苏妙生迟迟没有消息，锦儿现在和贺阳学了点东西,吵着要上学。
学校和婚姻一样，像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纵然姚姚乐和鲍不平把自己的学校说得一文不值，锦儿就是想去。
姚姚乐已经是大班的孩子了，以锦儿的年龄只能上小班。之前姚姚乐上学找的是贺阳，而现在以贺阳的长相，若是不拿身份证，熟人看见了谁都不敢认，所以她不好出面了。
姚柏只好拖姚弛去找贺凡，贺凡最近正在研究帮贺阳整容的事，国内的手法和仪器毕竟有限，贺凡便打起了出国的主意。
见姚弛来，贺凡先把最近了解到的此类消息说给他听，姚弛：“叔叔，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在意贺阳的长相，我觉得没必要做什么整形手术，在脸上动刀子，怎么想都有点可怕，别看我是医生，这种没必要遭的罪我是不赞成的。”
杨辰华走过来，端了一杯茶递给姚弛：“你也别说得太早，这样一张脸你要看一辈子，难度可是很高的，说实话，我这个当妈妈的有时候都不敢看她。”
姚弛接过茶杯，轻啜了一口：“你们和我不一样，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看到她的脸，就会想起我对她做过的事，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辜负她的！”
贺凡点点头：“你也别太自责，不要总是沉浸在这件事情里，现在她长成这样，和你谈恋爱也好，结婚也好，她的长相都不会变好了。但她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她要像其它女孩子一样，穿漂亮的婚纱，被夸奖和称赞；她要出去工作，要结交新的朋友；要做孩子的榜样……总之她不能这样只有你，”
姚弛：“为什么不能只有我？”
贺凡：“她持续一直这样身边只有你，就会越来越依赖你，你早晚有一天会觉得腻的，那时候你就不会记得她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甚至可能会再外面喜欢其它的女……”
姚弛刚要出言反驳，就被贺凡一边摆手一边制止道：“你不必急着辩驳，我是过来人，这种事我见多了。如果你不服气，可以亲自证明给我看，好好待她。但是我们做父母的，也要尽我们的责任让自己的女儿变得更好。”
姚弛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有什么需要的您就和我说，我也来帮忙。”接着，他把锦儿要上学的事情和贺凡说了，贺凡：“好，都是小事，明天我和他们校长打个电话说一声。”
姚弛：“额……这孩子没有户口……”
贺凡去拿茶杯的手在空中一滞：“怎么又没有户口？你怎么认识那么多黑户啊？”
姚弛：“我从小跟我舅舅在深山里长大，那里与世隔绝，身份证这个东西连我都是出来了才知道，所以我身边很多人都没有户口。”
上学的事解决了，贺凡又说起自己的女儿，贺阳这次也跟着姚弛一起来了，她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杨辰华陪着她，给她讲小时候的事情。杨辰华说着说着，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想起过往，再看看现在……一言难尽。
贺阳耳朵里听着，对自己的幼年时光有了一些印象。手里也没闲着，无意识地拉开抽屉看自己原来的小玩意儿。余光瞟到一个相框，贺阳伸手取出来，照片上是一家三口，挨着坐的是贺凡和杨辰华，后面是一个调皮的女孩子，左手捂着贺凡的左眼，右手捂住杨辰华的右眼，笑得调皮可爱。
贺阳指着照片上的自己，打断杨辰华的回忆：“妈妈，这个女孩子是谁呀？好漂亮！”
杨辰华之前听说贺阳要来，提前收起了她的照片，就是怕她看见原来的自己，心里难受。没想到她会闲来无事去翻抽屉，杨辰华此时脸色一变，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后贺凡代替杨辰华答道：“那是你妹妹，好看吧？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姚弛也尾随贺凡进来，对贺阳说：“你觉得妹妹好看？我可不这么认为，还是你最好看。”为了让贺阳相信，他还特意去拿着照片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盯着贺阳，斩钉截铁地说：“我还是觉得你最好看！”
贺阳放下照片，羞涩地往姚弛身边靠了靠：“我还教会了锦儿识字，那我是不是就是那种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优质女人呀？书上说，男人结婚就要找这样的女人。”
姚弛宠溺地捏捏贺阳的鼻尖：“那当然拉？”
这恩爱绣的，贺凡和杨辰华都看不下去了，借口出去买菜，把空间让给小两口。杨辰华：“看姚弛现在这样，对阳阳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
贺凡：“以后的事情啊，不好说，我们该做的还是要做，等他外面有人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