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鞴砂的阴沉的天气自封印祟神的阵物破裂以来就从未消失过,泄露的魔神瘟疫感染了一批又一批靠近踏鞴砂的人,不分谁与谁。
    感染者轻则幻听,重则精神失常失去理智,之前那座村子,想必就是因为祟神的肆虐才荒废了,如此,便可见祟神瘟疫的可怕。
    半夜,在黑暗与风雨交错的环境里,神谕者非常轻松地就从其中溜了出来。
    就算是自身感到好奇,时间也并不允许它长时间在这里逗留,现在,它需要去完成一件事,完成后马上就出发。
    ……
    神龛前,神谕者双手持三角状,聆听着脑海中萨格拉斯与祟神传来的交谈声。
    “这座村子我有记忆。”
    祟神的声音如此空洞,阐述起它记忆中的一切。
    “在我刚苏醒时,这片区域便是受影响最大的地方,那座不远处的村子里的人都患上了我的瘟疫,他们向我祈祷,直到最后也在,他们向我献祭生命,直到昨天,你解决了最后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就是这么简单。”
    祟神语气平淡,很难听出它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显然,它其实更了解其中的一些细节,可它并没有说,也没必要说。
    封印破碎,邪神肆虐,村民发疯,杀人献祭,这就是这件事情的具体,那“死人”为何袭击神谕者的原因。
    它不在意这是谁的对与错,谁应该为这件事承担应有的责任,它只是想着明天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而已。
    “离去便可,你已经在此逗留了足足一天,如果你并未停歇,现在应该早就已经到达你要去的地方了。”
    “是。”
    神谕者化为白鸟,刚起飞,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它没有去看,而身后那座神龛已经化为了一处残骸,再也不会有人去在意了。
    ……
    “你们要寻的东西,是为何物?”
    “无需在意,不过是千年前的一个老古董而已。”
    祟神抬起一颗棋子,思索片刻后便落了下去。现在是难得的显形时间,萨格拉斯这次特意锁上了房间的门,屏蔽了屋内外的声音,硬拉着祟神陪它试试这稻妻的棋局。
    可惜,萨格拉斯对于稻妻的这种棋法不是很了解,五根手指算一算,差不多已经连输给祟神四把了。
    至于祟神为何会这种棋?这也许不算是一个问题。
    “嗯……”
    一切都很是寂静,唯有两神轻微的呼吸声与它们手中棋子碰撞棋盘的声音填充着这里。
    一神身着流浪装束,随意轻松,一神身着紧凑的稻妻和服,标准紧实,两神对坐,倒是有一些特殊的违和感油然而生。
    “你呢?你有什么计划?”
    萨格拉斯的双目观察着棋局,两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手中已经祟神被吃掉的棋子。
    它是有明确方向的旧神,而祟神只是寄于它的精神之中,如果今后此身要走出稻妻,那么祟神的这部分意识也将一并被带走。
    “你还要去其它的地方?”
    “也许吧,哦不,是,一定会去。”
    祟神轻嗯一声,下出一步。
    “怎么?稻妻之外的世界,想去看看?”
    萨格拉斯看出了什么,只是笑了一声,撑起下巴,望着它。
    “七国之神稳坐其位,无战,无乱,无邪祟侵扰,而我们这种,能堂堂地走在道路上?”
    轻响,棋落。
    “可是……”祟神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同萨格拉斯对视一眼,又低了下去。
    “你不一样,我能感觉到。”
    “呵呵~这算是同意了吗?”
    祟神并未应答,实际上两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哎呦,差点忘了,这可是为数不多可以交易的机会呢。”
    两棋正面对峙,数量来看,好似一方占了上风。
    “这倒是不算什么。”
    祟神左手挥出,一片幻梦色彩的瘟疫覆盖住空气,在它的手中宛转流动。
    “这么一点的力量,作为你同我这次交易的筹码,恐怕是有些低了。”
    萨格拉斯挥挥手,丝毫不去看一眼它。
    “那,你想要怎样的筹码?”祟神收回力量,问它。
    “很简单。”
    萨格拉斯不知多少次再一次抬起了棋子。
    “这便是。”
    伴随着棋子落下的响声,祟神微微愣了一会,见萨格拉斯并没有要继续什么的样子,它这才犹豫着准备走棋。
    当它看去时,才发现,萨格拉斯似乎……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