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顾氏的财务有没有问题，顾君衍都是圈子里神话一般存在的人物。
他们现在虚张声势地弄气场，等见到顾总之后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这样的场面，顾深见得多了，丝毫不担心顾君衍应付不了。
要担心也是他们担心应付不了顾君衍。
苏晚晚产生深深的疑问：“会吗？”
他们目前的样子不像会客气的。
顾深失笑：“夫人，你应该相信顾总。”
苏晚晚讪讪一笑，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顾先生，我是担心他。”
顾深停下脚步，陪苏晚晚站在会议室外。
直到苏晚晚目睹顾君衍走进会议室，审计团的人不约而同变了脸色，她才放心地离开。
会议室里的顾君衍注意到苏晚晚的身影，胸口滑过一道暖流。
他的晚晚总是这么可爱。
……
疗养院
护工搀扶着盲婆婆在外面散步。
她的气色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走得近了，苏晚晚能听见婆婆在跟护工打听她的事情。
“小苏护士是不是辞职了？”
护工受过培训，她知道小苏护士就是苏晚晚。
她温声道：“没有，她家里出了点事情，这几天请假了。”
盲婆婆关心地问：“你知不知道她家出什么事情了？”
护工被问住了，她绞尽脑汁想请假理由的时候，苏晚晚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奶奶是不是想我了？”
盲婆婆听见苏晚晚的声音，激动地转身，却口是心非地说：“我才没有想你。”
护工眨眨眼睛，拆穿盲婆婆的谎言：“您刚刚还在问小苏护士。”
盲婆婆：“……”
这可真是猪队友。
苏晚晚见盲婆婆吃瘪，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喜欢这般生动的婆婆。
苏晚晚走过去，取代护工搀扶着婆婆：“我陪奶奶散步，你去收拾病房吧。”
苏晚晚扶着婆婆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休息，把糕点盒子放在膝盖上，拿出一块板栗饼递到她手里：“来的路上买的板栗饼，还是热乎的，吃一块吧。”
盲婆婆正好有些饿了，她送到唇边，细细咀嚼着，板栗的香甜在口腔里蔓延开，前所未有的满足：“很甜。”
“喜欢吃，我下次还给你买。”
盲婆婆没有立刻应下，而是惆怅地说：“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吃你的板栗饼了。”
苏晚晚佯装不解：“为什么？”
盲婆婆说：“我的孙女为我办理了转院手续，这两天就要去帝都的疗养院了。”
能离孙女近，盲婆婆很开心。
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要离开小苏护士，她的胸口很沉闷，这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现象。
因为她的世界里只有晚晚一个人，容纳不下其它人。
现在却多了小苏护士，盲婆婆的心情很复杂。
苏晚晚轻笑：“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什么好消息？”
“由于我工作勤恳优秀，也要被调到帝都疗养院上班了。”
盲婆婆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人。”
盲婆婆激动地抓着苏晚晚的手：“那真是太好了。”
苏晚晚望着婆婆开心的侧颜，心里却有几分酸楚
她多么希望婆婆想起她。
她现在的开心快乐都是属于陌生人的。
盲婆婆期待地问：“小苏护士会跟我一起启程帝都吗？”
苏晚晚也想跟盲婆婆一起离开，但她还有些烂摊子没处理完。
“我家里还有点事情，等处理完了才能去帝都任职，不过不会太久。”
苏晚晚温柔地抚摸着婆婆的发丝：“我到时候跟院长商量商量，尽量还让我负责你。”
“好好好。”
她也想离小苏护士近一些。
苏晚晚送盲婆婆回病房，去见了她的主治医生。
“奶奶还是没有想起我。”
主治医生把近期的脑部CT片子给苏晚晚看：“病人大脑里的血块小了许多，我们这段时间通过一些手段去刺激病人的记忆，发现她的记忆从没有丢失过，连你们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光是小时候，连出事之后的事情都记得。
却唯独不认识苏晚晚，真的很奇怪。
再加上盲婆婆的眼睛看不见，又增加了想起苏晚晚的难度。
苏晚晚的心情沉重，难道婆婆一辈子都记不起她了吗？
医生顿了顿，又说：“通过心理治疗过程，我们发现病人心里有一个你的存在，她认定那个人才是苏晚晚，可以尝试着找出病人认知里的那个人。”
目前只有苏晚晚能和盲婆婆交心，也许她旁敲侧击能问出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婆婆不会莫名认定一个人是她，一定有人先她一步见了婆婆，冒用她的名字。
苏晚晚想到这个可能，心里翻江倒海，神色凝重：“婆婆醒来那天，有谁进过病房？”
医生仔细回想了一下：“护工是第一个发现病人醒来的，很显然，她不是病人认知里的苏晚晚。”
盲婆婆对待她的态度只是对待护工的态度。
苏晚晚又问：“我能不能调取一下病房的监控呢？”
医生思忖片刻道：“好吧。”
医院的监控不允许外人随意调取。
但苏晚晚不一样。
她是顾君衍的妻子，这家疗养院都是顾君衍的，他有什么权利说不呢？
苏晚晚去了监控室。
她调取了婆婆醒来当天的监控录像。
录像里清楚地显示，在婆婆醒来的前十分钟，护工离开了。
紧接着，一个身材纤瘦的女人东张西望地进了病房。
苏晚晚摁下暂停键，将女人的背影截图下来。
又继续看，女人进病房后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她出来的时间正好是婆婆醒来的时间。
她出来的时候，担心被人发现，还用手捂住了半张脸蛋，苏晚晚把屏幕截图下来，结合背影的截图反复对比，越看越觉得照片里的女人很熟悉。
可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医生见状安抚道：“苏小姐越急越想不起来，不如留着照片慢慢想，也许不经意间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