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死了。
    不管是出于自杀,还是他杀。
    终究是要举办葬礼。
    等到赵文君叫来的人收集好现场的资料之后。
    第二天。
    她便联系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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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阴沉沉的,飘着丝丝细雨。
    殡仪馆。
    赵文君独自坐在灵堂。
    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的遗像。
    不,其实算不上什么遗像。
    因为太过突然。
    她的最爱的男人甚至连那些都没有。
    面前的这张照片,还是从以前拍过的某张照片上截下来的。
    它并不清晰。
    但是依旧能看到上面一个俊朗阳光的大男孩正对着身侧灿烂的笑着。
    照片里看不到他身侧是什么。
    但赵文君知道...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站在他的身旁。
    他的笑,是对着她的。
    他的眼中满是深情与宠溺,恨不得要将她融化一般。
    而此刻,照片中的他,依旧是对着身侧笑着。
    看都不看照片外的她一眼。
    赵文君紧紧抿着嘴,眼眶通红。
    现在,经过一夜的调查,他逝去的原因已经出来了。
    死于服毒。
    虽然有其他因素,但是。
    直接原因就是自尽。
    赵文君再难在内心告诉自己。
    安然的死,与自己无关。
    “呜呜呜...安然。”
    “你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赵文君直直的看着遗像中目视着身侧的安然。
    幽怨绝望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这样呢?”
    “安然,你怎么会这么残忍?”
    “怎么就因为这,就要离开我呢?”
    “你不是还告诉我,说会等着我的吗?”
    “你说了好几遍呢!难道你忘记了吗?”
    “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
    “...”
    “好吧...好吧...”
    “昨天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
    “是我不对,我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还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和别的男人出去...”
    “但是...但是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的时候再明显一些吗?”
    “你现在这个惩罚也太重了...”
    “重到我难以承受了...”
    “安然,你为什么要这样呀?”
    “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痛苦吗?”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这些无条件爱着我的亲人离开了我...”
    “现在就连你也离开了我...”
    “我以后要如何活下去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来爱我?”
    “我...我终究是孤独一人了...”
    赵文君哀怨的声音传遍空荡荡的灵堂,发出回音。
    这里根本没有人来。
    她只向极少数的几个人发出了讣告。
    啪嗒,啪嗒,啪嗒,忽然从远处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赵文君并没有在意,依旧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安然那不再是自己的温暖的微笑。
    她只觉得全身爬满了阴冷。
    “唉...”
    “他怎么就忽然走了呢?要不是文君你发来讣告...我根本就不可能想到...”
    伴随着啪嗒啪嗒高跟鞋走近的声音,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传来。
    此刻赵文君才有了一点反应。
    回过头,
    却见一位金发碧眼,穿着肃穆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后。
    她手中还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
    正悲悯的看着自己。
    赵文君勉强挤出一丝礼仪性的笑容,五官皱到一起,难看得要死。
    “你来了?Andy。”
    即使心中再大的悲伤,也不能失去礼数。
    他已经逝去,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他的葬礼办好。
    “文君,节哀。”
    “带我去祭拜他吧。”
    “嗯。”
    赵文君点了点头。
    将Andy带到灵堂中心。
    Andy先是鞠了一躬对着遗像,上了一炷香。然后默哀了片刻。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圈已经微红。
    她因为赵文君的缘故,认识这个温和的男人已经有两三年了。
    尤其是这两年,来往也还算密切,她甚至还教他学设计服装。
    不得不说,她还是对安然抱有不低的好感的。
    若不是她的取向问题,和安然是她好友的男人,说不定她也会想下手。
    现在,安然忽然去世。
    她的心中自然会感到伤感。
    赵文君以妻子的身份,对着她鞠了一躬以做回礼。
    “谢谢你能过来,看看我家安然。”
    “没什么的,我和他也本来就是朋友。”
    “哦...对了,文君,这个灵堂怎么如此冷清呀?”
    “如果说祭拜的话...不应该挺多人的吗?”
    Andy红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她的认知里面,即使是西方那些人际关系不是太密切的地方举行葬礼也会来很多人,更何况这里是一个充满人情味儿的国家?
    “...”
    “我没有什么亲人了...”
    “而安然的亲人...还没有过来”
    她哪里还有颜面把人家邀请过来呀?
    人家要是知道真相,可不得恨死她了?
    至于安然的朋友?自己将他一直局限在家里,他除了Andy哪里来的朋友?
    “...”
    “抱歉。”
    “没事。”
    “文君,要不我来帮你吧。”
    “我也算是他的朋友。”
    “你一个守在这里,等到他的亲人过来了,也估计会够呛的吧?”
    Andy提议道。
    “不用了,我可以的,要过来的人不多。”
    “而且,这本来就是我作为他妻子的责任。”
    赵文君摇摇头,拒绝道。
    这是现在她唯数几个能做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让给他人分担?
    “那好吧。”
    Andy有点失落,但也没有在坚持。
    “哦对了。”
    “文君,我这次过来也有一些东西想要交给你。”
    “是安然之前放在我那边没有取回去的。”
    “现在他已经离开了,也没有办法再拿回去了。”
    “而且,那些东西,我想他应该是为你准备的。”
    Andy咬咬嘴唇,举了举手中的黑色手提箱。
    忽然想到前日,她给安然打电话的时候,他最后说的几句话,好似是别有深意。
    当时没有注意,却没想到那是她和他最后一次通话。
    现在想起来,心里都还一阵泛酸。
    “什么东西?安然的?”
    赵文君瞪大了眼睛,忙走上前来。
    Andy撇开心中的思绪,点了点头。
    将手中的箱子打开。
    赵文君眼眸猛地收缩,一行清泪不知觉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