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找秦穆……”
张馨月一把推开了小老头，直接带着陈平进了院子。
这女人，摆明了就是来找架打的嘛，陈平有点头皮发麻。
但都已经到这儿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老爷子在后院，馨月，你们先到厅里坐坐，我去通报一下。”
“不用了。”
风风火火，穿过前院、回廊，张馨月对这儿似乎还挺熟悉。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但有那小老头跟着，都没有人敢出手阻拦。
后院。
凉亭里，一个老头正和一名青年下着象棋。
老头穿着白衫，头发灰白，身上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气质。
坐他对面的青年，西装革履，一头短发，收拾得很干净。
桌边的茶水，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青年盯着棋盘，认真的思考着。
棋盘上，已是残局，两人都没剩多少棋子。
老者只剩一炮一马，深入青年腹地。
青年虽然双车还在，但老者势已成型，只等炮一落下，青年便无力回天。
许久，青年摇了摇头，放弃了挣扎，“秦爷爷棋力深厚，通儿真是叹为观止，望尘莫及……”
“哈哈……”
秦穆闻言，哈哈一笑，“你这小子，小时候可是向来都不服人，这些年，性子倒是磨圆了很多，很好，很好……”
说话间，投过去的尽是赞赏的目光。
青年苦笑，连连摇头，正要说点什么，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嚣。
旋即，便见一道倩影映入眼帘。
青年眼神微微一亮。
秦穆显然也看到了来人，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似乎是有点头疼。
“老爷子，还有闲心在这儿下棋呢？”
人还没到，张馨月便调侃了一句。
刚刚那小老头想说点什么，秦穆摆了摆手，让他站到了一边。
这时候，跟在后面的陈平也认出来了，凉亭里那老头，正是那天带着秦放去过锣锅巷的那位。
“小丫头，越来越没礼貌了！”
秦穆一副长者的模样，“女孩子家没个女孩子样，整天好勇斗狠可不好……”
张馨月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直接走进了凉亭，目光先在棋盘上看了看，又转脸看了看旁边坐着的那位青年。
“馨月！”
青年微笑着站起了身，似是故友一般，“好久不见。”
他或许以为，张馨月也会和他一样，故友相见，喜不自胜。
但很快，他就失望了。
“是啊，好久不见！”
态度极其的敷衍，说话间，张馨月捡起棋盘上的一只车，啪嗒一声放在了秦穆的老将旁边。
将军！
死棋！
青年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尴尬。
秦穆也是微微蹙眉。
刚刚这盘棋，输赢只在方寸之间，要说那青年没看到这一步么？
不可能的，他只不过是给秦穆面子，甘愿输这一局。
但，张馨月丝毫没给他这个面子。
“啊呀，老爷子，你好像死了。”
张馨月这时候反倒是故作惊讶的说了一句。
什么叫老爷子好像是死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那演技，陈平看了都觉得尴尬。
秦穆明显几分不悦，但很好的克制住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小丫头，有事说事吧。”
“好啊。”
张馨月大衣一抖，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秦放把我的人给打了，我事先已经警告过他，但他不听，没办法，只能找上门来了，刚刚禄叔说他不在，老爷子，你可得给我个说法！”
秦穆皱起了眉头。
“馨月丫头，空口白牙，无凭无据的事，可不能乱说。”
而这时，陈平也进了凉亭。
一个女人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个屁。
张馨月朝陈平指了指，“这是当事人。”
秦穆是见过陈平的，当看到陈平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上下打量了陈平一眼。
“我记得你，你叫孙杭是吧？年轻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秦穆的声音，依旧是居高临下。
被打，这像是被打过的样子么？
这小子生龙活虎的，哪里有半点被打的样子？
陈平莞尔一笑，“抱歉了老爷子，我那晚忽悠你的，我不叫孙杭，我叫陈平。”
“哦？”
秦穆挑了挑眉。
陈平接着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包括孙杭被打的事也没有遗漏。
秦穆听完，面不改色。
“所以，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事是我家放儿指使的？”
“还需要什么证据，秦放是个什么德性，您老不知道么？把他叫出来，对质一下就行了。”
没等陈平说话，张馨月便直接怼了回去。
秦穆脸上表情已经有几分不太好看了。
陈平道，“不知道是不是秦放这人脑子不太好使，还是底下人办事不利，他找的那两人，恰好是我朋友，你说巧不巧？秦老想要证据，我这会儿就可以把他们叫过来……”
听到这话，秦穆脸上已经挂不住了，这小子也太不会说话了，当着自己的面，骂自己的孙子，难道不知道激怒自己会是什么后果么？
“老爷子，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这事板上钉钉，秦放抵赖不了，把秦放交给我来处理，这事就算了了，不影响咱们两家的关系……”张馨月说道。
秦穆手里的拐杖在地面上轻轻的杵了杵，“你准备怎么处理？”
张馨月摊了摊手，“他让人断陈平一手一脚，所以……”
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馨月，有话可以好好说。”这时候，旁边的青年开口了，“秦老是长辈，你……”
“王通，这里没你的事。”
张馨月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青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哈哈。”
秦穆此刻却是摸着胡子笑了，“小丫头，就算你爸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这小子能和我家放儿比？难不成你还想断了我家放儿的手脚？”
虽然是在笑，但是明显已经有怒意了。
陈平却是不爽了，你这老头怎么说话的，你孙子的手是手，我的手就成爪子了？
“我爸那人软弱，自然不敢这么跟你说话的。”
张馨月摊了摊手，“忘了告诉你，陈平是我大伯的干儿子，他现在也算是我张家的人……”